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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赫将近三百年的云南沐英家族最后的结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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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5年,沐英出生在濠州(今安徽省凤阳县)定远一户穷苦的人家。父亲早逝,随母艰难度日。1351年5月,江淮地区爆发红巾军起义,元朝廷随即展开残酷的镇压。在乱世中百姓流离失所,母亲死在了逃难的路上,七岁的沐英成为流浪的孤儿。1352年,沐英在濠州城遇到了起义军将领朱元璋,朱元璋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当时朱元璋与马氏没有孩子,就认沐英为义子,让他姓了朱。朱元璋夫妇待沐英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仅教他识字读书,还教他如何带兵打仗。1355年10,朱元璋的大儿子朱标出生,他们夫妻并没有因为亲生儿子的到来而疏远与沐英的关系。沐英在他们的关心与爱护下逐渐长成一个强壮的小伙子。

从1356年开始,12岁的沐英就随朱元璋出征。经过6年的磨练,十八岁的沐英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军事统帅。在平定陈友谅、张士诚的战斗中沐英表现得有勇有谋,成为朱元璋的得力干将。1367年,朱元璋让他恢复了本来的姓氏,他一再表示自己“承沐皇恩”永远是陛下的儿子,于是朱元璋就赐他“沐”姓。在统一全国的战争中,沐英随卫国公邓愈、蓝玉等名将平定了甘肃、青海、四川、贵州、云南等大片的国土。

沐英一生最大的功绩是平定云南和治理云南,洪武十四年(1381年)九月,征南将军傅友德和沐英、蓝玉率领三十万大军向盘踞在云南的残元势力发起最后的一击。大军很快进抵曲靖,元平章达里麻率十万军队在白石江右岸抵御明军。主将傅友德想凭借明军人多的优势渡江和达里麻决战。沐英认为那样做牺牲太大,建议在江对岸装作要渡江的样子吸引元兵的注意力,暗中却派一队人马在下游偷偷渡过了白石江。然后这些人绕到敌人后侧,鸣金吹角,大造声势。敌人陷入慌乱中,沐英指挥左岸的明军立即渡江,前后夹击元军。经过激战,元军溃败,达里麻被俘。沐英将二万被俘的云南各族士兵放还故乡,明军的威望因此得到极大的提高。驻守在昆明的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连夜弃城而逃,途中自杀,昆明城不攻自破。

随后沐英和蓝玉、傅友德趁胜平定了云南西部的大理段氏割据势力以及土官杨苴的叛乱。在平定云南的过程中沐英的功劳最大。洪武十六年(1383年),朱元璋下诏命傅友德及蓝玉班师回朝,留下沐英镇守云南。当时在麓川路(瑞丽江河谷盆地及周边地区)一带的思氏土司家族势力庞大。明朝统一云南,土司思伦法将元朝所赐印信交于朝廷,表示归顺明朝,明朝廷设置了麓川平缅军民宣慰司,让思伦法为宣慰使,继续管理麓川路。但是这个思伦法却多次煽动各族,发起叛乱。

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思伦法举兵反叛,攻打摩沙勒寨。沐英派都督宁正击溃叛军,思伦法降。第二年思伦法再次反叛,率领象兵、步兵等三十万军队气势汹汹地前来进犯定边府。沐英率领三万骑兵前往援救。思伦法依仗的秘密武器就是一百头身披铠甲的大象。大象背上有两名士兵,一个人扛着盾牌遮挡箭矢;另一个人左右手中挟着大竹筒,筒中装设着有毒的标枪,随时射杀前面的敌军。大象奔跑起来锐气十足,能将前面的敌军踏为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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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叛军中皮糙肉厚,又身披铠甲的象兵,沐英设置了三排火炮加劲弩的阵列来对付。每排士兵由火炮手和弩兵混编组成。当思伦法驱赶象兵冲过来时,第一排士兵火炮和弩箭齐发射击象兵,然后退回专心填充弹药和上弦弩箭;第二排、第三排的士兵继续上前射击大象,然后退回填充弹药和上弦弩箭;第一排上好弹药、弩箭的士兵前进继续射击。如此反复循环,就对敌人的象兵造成持续不断的攻击。在明军的强大火力打击下,许多大象被射死,受伤的大象惊恐地返回头向敌阵冲去。许多坐等胜利的叛军就这样被自己的象兵踩死,明军尾随着受惊的大象冲杀过去。

此战大获全胜,明军斩首四万余人,生获三十七头大象。麓川的许多叛军将帅都是伏在象背上被射死的。思伦法逃走,以前蠢蠢欲动的诸土司深受震慑,麓川从此不再被阻塞。不久,沐英又会合傅友德平定东川的叛乱,平息了越州彝族酋长阿资与广西阿赤部的争斗。

沐英在镇守云南期间,除了抵御外敌、平定叛乱外。还在洪武十九年(1386年)上疏朱元璋,建议屯田。沐英不仅命令自己的军队屯田,还迁移省外的军人、农民来云南屯田。这样既解决了军队吃饭的问题又开发、稳固了边疆。他还组织军民疏浚河道,扩大滇池,兴修水利,使云南的农业生产得到了快速的增长。不仅如此,沐英还开发盐井、整修道路、提倡发展商,增加政府的收入。他还在云南各地兴建了一批儒学学宫,增设了府、州、县学几十所,礼聘人才担任教师,选择民间优秀人才及土官子弟入内读书。在他的治理下,云南的各项事业蓬勃发展,老百姓也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由于沐英治理云南功绩卓著,因此得到了老百姓的爱戴。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冬,沐英回南京觐见朱元璋,朱元璋在奉天殿赐宴接见了他,高兴地说:“使我高枕无南顾忧者,汝英也。”这是沐英唯一回到南京的时候,他在南京总共呆了半个月。云南的各族官吏士民还以为他再不回来了,每天扶老携幼的在路旁悲伤地等着他回来。听到消息的沐英非常感动,马上回到云南。人们到离昆明几百里外的地方欢迎沐英回来,有些少数民族的酋长也跨境来迎接沐英。

早在洪武十五年(1382年)8月,沐英听到马皇后病逝的消息时,便三日不曾进食,因悲伤过度而咳血,几近昏厥,落下病根。到了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沐英获悉皇太子朱标去世的消息时,更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昏厥。同年6月17日晨,沐英在官邸视事时,突然中风倒地,被抬回家中就病逝了,年仅四十八岁。沐英英年早逝的消息传出后,云南“官僚、士庶、胥吏、卒伍、缁黄、髫白,莫不奔号其门,泣语于路”。朱元璋在得知沐英的死讯后,“哭之恸,辍视朝,亲制文遣祭”。当沐英的长子沐春奉诏护送其父灵柩还葬南京时,灵柩出云南金马山时,云南“送者数万人”。其时尚在云南或曾经到过云南的远游词客、谪宦墨卿等也“多以诗挽之(沐英)者”。

10月8日,沐英的灵柩运抵应天府(南京),朱元璋派遣中使致祭。十三天后,明太祖追封沐英为黔宁王,谥号“昭靖”。追赠沐英父祖三代“考皆王爵,妣皆王夫人”。沐英以王礼被葬于江宁县长泰北乡观音山之原。从此这里就成为沐氏家族的墓园。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朱元璋命又将沐英的塑像供奉于功臣祠,允许其侑享太庙,并应云南父老之请,在昆明城中为其立庙祭祀。此后沐氏子孙世代镇守云南,与明王朝相守始终。

明•嵌宝石莲纹金盒(背面)。南京市江宁区将军山明成化十年沐斌继室夫人梅氏墓出土

沐英去世后,西平侯的爵位由长子沐春继承。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西平侯沐春逝世。沐春身后无子,故由其弟沐晟承袭西平侯爵位。沐晟在镇守云南期间两次平定了麓川土司的叛乱。永乐元年(1403年),安南(越南南部)丞相黎季犛(lí)杀死国王,并向明朝谎称陈氏王朝无后,百姓推举自己当王,明成祖便赐其为王。后来原国王的兄弟陈天平入京阐明真相,朱棣便派使者送陈天平回国即位,但却遭到黎季犛父子的杀害。明成祖大怒,命沐晟与张玉之子张辅讨伐安南。两人在白鹤会师,打下重镇多邦,并擒拿黎季犛。沐晟因功被封黔国公。从此沐氏的子孙世袭黔国公,镇守着大明的西南边疆。

崇祯元年(1628年)十月,沐英的第十一代孙沐天波奉诏承袭黔国公爵位,并继任云南总兵官。而沐天波此时还是个尚无处事经验的青涩贵胄公子,总兵事务只能由云南巡抚代摄,府内事务则由其母陈太夫人及管家阮氏兄弟主持。此时的明朝已是千疮百孔,云南也陷入整个官场“网利营私,土司多叛”的混乱境地。顺治二年(1645年)9月,武定土司吾必奎发动叛乱,声言:朱皇帝都没了,哪还有什么沐国公。叛军先后攻下大姚、定远、姚安等地,全滇震动。沐天波在蒙自土司沙定洲、石屏土司龙在田、嶍峨土司王扬祖等人的帮助下平定了叛乱。但是沙定洲在平叛之后,觊觎沐家积累了200多年的财富再次发起叛乱。

没有防备的沐天波来不及组织有效地抵抗,在心腹卫士的保护下带着官印、世袭铁券等物逃往楚雄。沐天波的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未能随行,仓卒中两人逃入尼姑庵中,后为了免受凌辱而焚火自尽。沐天波的弟弟沐天泽和沐天润也都遇害。沙定洲得到了沐国公府里的所有珍宝,占据昆明,还颠倒黑白,向朝廷上疏称:沐氏无道,全亏了沙军才平定叛乱,要朝廷加封他代替沐天波世代镇守云贵。并且派兵追杀沐天波。后来多亏南明永历帝手下的大将孙可望帮忙才诛杀了沙定洲,帮助他报了仇。

后来孙可望投降清廷,李定国将永历帝接到昆明。由于沐家在大明身世显赫,沐天波成为南明朝廷的重臣。虽然南明朝廷已经朝不保夕,但是沐天波发誓为大明王朝尽忠到底。顺治十五年(1658年),吴三桂率军进入昆明,沐天波随朱由榔退入缅甸。永历朝廷在被迫退入缅甸后,军力逐渐尽失,只有李定国在勐腊边境苦苦支撑,缅甸当局对永历帝的态度也逐步变坏。顺治十八年(1661年)5月,缅甸国王的弟弟莽白发动宫廷政变,处死老国王,自立为王。新王派使者来向永历帝索取贺礼,这时永历朝廷飘泊异邦已经一年多了,哪里还有像样的贺礼可拿。永历君臣以“其事不正,遂不遣贺”的理由拒绝道贺。

顺治十八年七月十八日(1661年8月12日),莽白派遣使者来通知永历帝,让他明日过河,同饮咒水盟誓,以结友好关系。永历帝虽知有诈,但还是硬着头皮率领沐天波、马吉翔等大臣前去赴约。

8月13日早上,准备参加饮咒水盟誓的永历帝和沐天波等十几人在塔下被三千多缅军团团包围。缅军指挥官命人将沐天波拖出包围圈,沐天波知道永历帝在劫难逃,奋不顾身的夺取缅军卫士的朴刀冲进去救皇帝,他杀死九个缅兵后终因寡不敌众被杀害。其他被骗来吃咒水的南明大臣也全部遇难,与沐天波同时遇难的,还有他带在身边的小儿子沐忠亮。1662年1月22日,莽白将永历帝献给吴三桂。1662年6月1日,永历帝父子及眷属25人在昆明逼死坡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大明王朝完全覆灭。而世代忠于大明王朝的沐英家族也为大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有人认为沐英的后代就此断绝,但是我认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毕竟这样显赫的家族在270多年的时光中肯定有分支分离出去,如今生活在云南通海、峨山、双柏等地的沐姓群众可能就是沐英的后人。

关于沐英的族属问题,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表明他是回族,官方文献、地方史料及实地调查资料也证明他并非苗族。从《明史》记载和实地调查等证据来看,沭英应为汉族。而地方家族的历史重构、民族地区的话语构建和旅游发展的需要有直接的原因,这才导致当前沐英的族属出现"回族说"和"苗族说",在以前沐英的族属是没有任何争议的。

如今位于云南省昆明市中心的“胜利堂”就是在原沐王府遗址上修建起来的。位于昆明市西山区大观路284号的大观公园就是当年沐英建“西园”的地方。昆明翠湖原是滇池的一个沼泽水湾,西平侯沐英在此种柳牧马,欲学“柳营春试马”的汉代名将周亚夫的细柳营。后来以此地为别墅,增亭台楼榭,延续至明末。此处就是沐王府的别院,现在是翠湖公园。

1974年,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将军山沐叡墓出土了“黔宁王遗记”金牌。金牌上端饰两片蕉叶,穿一孔。正面中间刻“黔宁王遗记”5个隶书字,右侧刻“此牌须用”4个楷书字,左侧刻“印绶带之”4个楷书字。反面刻“凡我子孙,务要忠心报国,事上必勤慎小心,处同僚谦和为本。特喻。慎之戒之”共30个楷书字。此牌是自沐英以来,沐氏家族告诫子孙的处世之物,迄今为明代考古中仅见。而沐英的后人也谨记祖训,为大明王朝尽忠职守,为云南的安定与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最后以一首明代诗人潘仁的《沐黔宁挽诗》来缅怀这位著名的将军。

大星一夜西南落,万里谁分圣主忧?

心到九泉昭日月,名垂千古重山丘。

中原父老思羊祜,绝塞羌夷哭武侯;

薮泽书生怀德义,清铅满掬泪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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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镜花水月
关键词: 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