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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诗人鱼玄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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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看到一句话,“打开鱼玄机的平生,满是温庭筠;翻翻温庭筠的生平,对鱼玄机却只字未提”,心有不平,决定写一写鱼玄机的故事。

诚然,温庭筠在鱼玄机的一生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对她来说,亦师亦友亦父,是她深深爱上却求而不得的初恋,在其撮合下她嫁给了李亿为妾,后又因李亿的背弃而成为道姑鱼玄机,而道姑鱼玄机因爱妒杀婢女,最终被处以极刑。他是她爱情的启蒙者,打开了她追爱的“开关”,大概率也是她一生最爱的人。

但我想说,爱情是她一生的追求,但她的一生不全都是爱情。即便她的爱情故事令人津津乐道,她的爱情悲剧更抓人眼球,常常被贴上“恋爱脑”的标签,而我更愿意称她为诗人鱼玄机。毕竟,爱情曾“痛打”过她、曾“抛弃”过她,但始终陪伴她的,是她的诗,是她轻轻一吟、便倾泻而出的诗。

要知道,她可是与李冶、薛涛、刘采春并称唐代四大女诗人,更有“晚唐第一才女”之称。让我们一起来,好好认识一下诗人鱼玄机吧!

鱼玄机并非一开始就是“鱼玄机”,她的本名是鱼幼薇,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公元844年,鱼幼薇出生了。有记载称,鱼幼薇的父亲是个落魄书生,他曾悉心栽培女儿,因此她五岁能诵诗,七岁能作诗文,一度名闻长安城,被人称为“诗童”。

但父亲在幼薇年幼的时候去世了,此后家里就过得比较凄苦,只能靠母亲给青楼里的歌姬浆洗衣物来维持生计。

公元854年,十岁的鱼幼薇结识了温庭筠。当时,温庭筠很是欣赏幼薇的才华,就收她为徒,对她多加指教,时常作诗唱和,亦师亦友。相传,温庭筠在幼薇十三岁时,曾以“江边柳”为题让她现场作诗,她思吟片刻便题出《赋得江边柳》一诗: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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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老藏鱼窟,枝低系客舟。

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全诗在写法上,通篇未提一个“柳”字,却将柳色、柳姿描绘得淋漓尽致,更是借江边柳的秋色暗喻自己的处境和命运,情真意切,属于难得的上乘之作。温庭筠一听,便被折服了。也有考证说,这首诗作于公元863年鱼玄机被弃之后,无论作于何时,这首诗的精妙毋庸置疑,历来诗评家对此诗都评价甚高。

据《唐才子传》记载,公元858年,鱼幼薇到长安城南的崇真观游览时,正碰到一群新科进士在观壁上题诗留名,有感于自己身世,遂作诗道:“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楼前峰峦起伏充满视野,春日里天气放晴,清晰遒劲的文字在新科进士的手下产生。只恨自己的女子身份,掩盖了诗文才华,只能抬头空自羡慕那金榜上的题名。

她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如是,亦可大展身手,考取功名。此诗写得十分豪气,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尤其是后两句,既表达了自己无法像男子一样实现自己理想的叹息和呐喊,也蕴含了对埋没女子聪明才智的男权社会的怨恨和不满。

由这首诗,我们看到的是一位有才华、有理想、有志向且自信的女子。

在与温庭筠的相处中,缺失父爱的鱼幼薇,对亦师亦父的温庭筠产生了爱意。两人无论是在身份、年龄,还是样貌上,都相差巨大,对于幼薇的示爱,温庭筠无法回应,只能“视而不见”。

温庭筠知道自己没法和鱼幼薇在一起,便将当朝状元李亿介绍给了她。在他的撮合下,加上李亿的猛烈追求,鱼幼薇嫁给了李亿为妾。李亿将鱼幼薇安置在长安城西的别墅中,两人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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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在江陵的正妻裴氏多次催促李亿去接她,李亿只得在两人成婚不久后亲自东下接眷。李亿有妻,鱼幼薇早已知道,接她来京也是情理中事,她只能送别李亿,牵肠挂肚地写了这首《江陵愁望寄子安》: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这是一首抒情诗,诗人借对秋景的描绘,表达了因孤独寂寞而对远方情郎的思念之情。尤其是后两句,思君之情如西江流水,日日夜夜向东流去,不曾停歇,深切地抒发了诗人的相思之情。沉浸在新婚的柔情蜜意里的她,满心情爱地写下了这首诗。读来只觉,相思之情扑面而来。

可惜好景不长,裴氏容不下鱼幼薇,三天两头闹事,而李亿忌惮裴家的势力,也不敢得罪裴氏。三个月不到,那个千方百计要娶她的人,在正妻的逼迫之下,一纸休书,让她躲进道观里,并承诺“三年之后,我一定来接你!”。

在长安咸宜观为女道士时,鱼幼薇改名为鱼玄机。像所有痴情女子一样,鱼玄机坚信李亿许给她的誓言,期盼着他早日来接她。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终究是被辜负了。长久的等待,换来的是一场笑话,原来李亿已带家眷去扬州做官了。希望终成泡影,鱼玄机在绝望之后写下此诗:

《赠邻女》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是千古流传的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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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邻家女子,白天时用衣袖遮住脸,春日里更添惆怅,懒得装扮,都是有原因的。”

她深深慨叹着,像她这样的女子,在人世间求得无价的珍宝,是很容易办到的事,而想要获得一个志诚的心灵伴侣,却是如此地困难。

为此她夜夜在枕上暗自垂泪感伤,她经过花丛间也不免有了断肠的思量。然而,既然已有了这样的才貌,那么,只要再鼓起勇气,主动争取,便是宋玉这样的才子也能求得的,又何必怨恨王昌这样的才子,若即若离的态度呢?

这首诗是至情之语,不仅表现了她对李亿之无情的怨恨,也写出了古代被遗弃的女子的怨愤。

如此绝望的悲叹后,她走上了恣意人生的道路。最后的最后,公元871年,27岁的鱼玄机因妒杀婢女而被处以极刑,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她的一生虽短,但她的作品有幸保存了下来。鱼玄机现存诗50首,均收在宋本《唐女郎鱼玄机诗》之中。《唐女郎鱼玄机诗》,世称“鱼集”,由南宋陈氏书棚印制,今藏于国家图书馆。这一宋刻孤本历经藏书名家之手,屡遭危厄,流传经过,堪称又一传奇。

鱼玄机的故事已终结,而她的作品会一直流传下去。

附记: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虽是鱼玄机千年前发出的悲叹,但又何尝不是现代女子的感叹!觅得有心郎,自古以来,始终是女子的期盼。只不过,比起鱼玄机,现代的我们更幸运,我们有更多的选择,更多的机会。

希望有缘看到此文的你,都已找到,或即将找到,那个心悦的他,与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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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镜花水月
关键词: 鱼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