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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败后燕、后秦的北魏拓跋珪,为何没能统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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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可能会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

为何拓跋珪不统一北方啊?因为他被儿子司马绍弑杀了啊!

那么,如果拓跋珪不死,就能统一北方吗?

拓跋珪能够提前实现,其孙太武帝拓跋焘统一北方的壮举吗?

其实,如果结合拓跋珪后半生的经历看,拓跋珪在位时的北魏政权,尚没有大举用兵南下的意图。

所以,拥有不世功绩,击败了后燕、后秦等强敌的拓跋珪,其实没有统一北方,并不是“功成不必在我”的心思,甚至他与氐、羌、慕容部的崛起过程中,几代人奠基再由后代立国的经历,也存在很多不同。

一、拓跋珪的功绩:并未果决进攻中原

拓跋珪是北魏政权的开创者,没有他的励精图治和对外用兵,鲜卑拓跋部可能没法自五胡十六国当中脱颖而出。但是,拓跋珪极易给人一种错觉,那便是他也如同诸多十六国胡族雄主那般,覆灭了诸多外族政权。但是,看拓跋珪的履历当中,其实他往往做的都是“只击败不消灭”,固然功绩累累,但却缺少果决的攻击性。

先简单来梳理一下拓跋珪的经历:

拓跋珪为拓跋什翼键之孙,代国被前秦覆灭之后,拓跋珪跟随母亲献明皇后,留在塞北流亡贺兰、独孤等代国旧部。待到淝水之战后,前秦衰败,拓跋珪在贺兰部当中,复立代国,不久之后改称魏王,建立北魏。之后的数年间,拓跋珪平定贺兰部、独孤部等内部叛乱,并依靠后燕的帮助,平定塞北诸多部落,北魏实力得到迅速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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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实力的壮大,北魏对外可以压制北方库莫奚、高车、柔然等游牧部族,拓跋珪更是将鲜卑拓跋部的世仇匈奴铁弗部覆灭,阴山南北诸多势力纷纷归附北魏。由此,北魏成为北方最为强盛的势力,为之后的南下奠定基础。

但是,此时的北魏与占据中原北方的后燕、后秦等势力,其实保持着相对稳固的关系。后燕更是与北魏之间,世代通婚,拓跋珪的崛起更是得益于后燕慕容垂的发兵驰援,因此北魏拓跋珪消灭诸多塞北强敌后,并未大肆发兵南下,最多是有边郡上的相互争端而已。

不过,北魏的迅速崛起,引起了淝水之后,分别占据关东的后燕以及占据关中的后秦忌惮,于是两场决定三方力量对比的对决随之产生——参合陂之战和柴壁之战。

先是昔日帮助拓跋珪立国的慕容垂,眼看当初的北魏迅速崛起,已经有了威胁后燕在关东稳固的实力,于是慕容垂发动了对北魏的讨伐,让太子慕容宝和慕容麟等人率军北上。但结果慕容宝恃强傲物,对北魏的抵抗十分轻视,结果被拓跋珪在参合陂大败,数万后燕降军都被拓跋珪坑杀在了参合陂。

慕容宝失败后,慕容垂担心自己死后,北魏会因参合陂的胜利而轻视慕容宝,于是慕容垂亲率龙城精兵,再次北上进攻北魏。虽然起初慕容垂震慑了北魏全境,但却在他率军到达参合陂,祭奠死亡将士之时,引发旧疾吐血病倒,在返回中山途中去世。

这场后燕主动发起,结果以北魏胜利告终的秦、魏对决之后,北魏拓跋珪趁慕容垂新死,发兵进攻后燕。而慕容宝没有什么才能,让慕容麟掌兵抵御北魏侵犯,却用坚守中山的策略,结果华北大片疆域被北魏占据。慕容宝没办法,只得逃到慕容旧地龙城,最终被外戚兰汗所杀。而原本后燕占据的大片土地,除了青州和幽州等地尚未丢失外,全都被北魏占据。

如果说后燕的迅速落败,是慕容垂死后,慕容宝能力太差导致,那么后秦与北魏的柴壁之战,便足以看出拓跋珪的军事才能。北魏入据关东之后,拓跋珪可没有慕容垂那般不侵秦土的坚持,魏军屡屡侵犯后秦边郡,这导致了后秦对北魏的不满,于是发动了对北魏的讨伐。

后秦国主姚兴,派大将姚平和狄伯支等人,率数万大军讨伐北魏,自己也率军作为后继。姚平等人迅速攻占北魏并州等地的堡垒,拓跋珪率军前去抵挡,将姚平包围在了柴壁。姚兴率军前去解救姚平,但无法突破拓跋珪的包围,最终姚平战死,后秦军队受损严重。而拓跋珪这次击败后秦后,并没有趁机攻略关中,当时柔然侵扰北方,拓跋珪撤军北上,这才给了后秦喘息的机会。

参合陂之战和柴壁之战后,其实北魏已经成为北方最为强盛的势力,即便是后来不可一世的大夏赫连勃勃,其实也仅仅是蚕食后秦而已,也不管硬撼北魏之缨锋。不过,自这两次对决结束之后,拓跋珪便不再主动对外大规模用兵。尤其是对于相对塞北更加利于发展的中原北方,拓跋珪之后并未力图。

柴壁之战结束在北魏天兴五年(402年)十月,至天赐六年(409年)十月的数年间,拓跋珪转而如同诸多胡族君主一般,刚愎自用、屠戮朝臣,更是因服食五石散而性情不定,最终也因此而丧命。看这数年间,北魏除了除了消除柔然之患外,便再没有较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这不禁就让人对拓跋珪对于统一北方的企图心产生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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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年间的固守已有疆域,正值壮年的拓跋珪,或许真的就是缺少果决地进攻中原之心而已,足以代表当时北魏缺少统一北方的企图,而这也让五胡十六国的历史又延续了一段岁月。

二、从两次对决的导火索事件,看北魏被动与燕、秦对决

其实参合陂之战和柴壁之战,都是因为导火索事件导致的冲突,而且从中我们可能够看出北魏出兵的“被动”。

参合陂之战前,北魏贺兰部反叛,被拓跋珪击败。贺兰部首领贺讷投附后燕慕容垂,贺讷之弟贺染干想要杀掉贺讷自立,与贺讷之间展开争斗。拓跋珪自请为向导,请求后燕帮助平定贺兰部,于是慕容垂派其子慕容麟,率军击败贺染干,又图谋消灭贺讷部,拓跋珪派军解救贺讷,慕容麟这才退兵。

之后,贺兰部便为拓跋珪所用。平定贺兰部之时,是北魏与后燕之间矛盾的开端,羽翼渐丰的拓跋珪,当然不想后燕继续干涉自己内部事务,于是有了逼走慕容麟之事。

不仅如此,平定贺兰部的同年,后燕扣留北魏使者拓跋觚,并以此来要挟北魏进献名马,不过遭到拓跋珪的拒绝。随后,拓跋觚便一直被扣留在后燕,双方关系愈加恶化。之后,慕容垂攻打西燕,慕容永向拓跋珪求救,拓跋珪派军驰援,但还没赶到,西燕就覆灭。

经历平定贺兰部、扣押拓跋觚和驰援西燕之事,后燕与北魏之间的关系,已然是彻底决裂。随之而来,便是后燕发兵攻打北魏,而结果在参合陂大败的事情。

柴壁之战的导火索更加清晰。拓跋珪曾经派贺染干到后秦,向后秦进献马匹一千匹请求联姻,但是因为当时拓跋珪已经有了慕容皇后,姚兴便拒绝了拓跋珪的求亲,并且还扣押了贺染干。这让拓跋珪十分恼火,于是发兵攻打后秦高平公没弈干等部,没奕干收留了拓跋宿敌铁弗部刘卫辰之子刘勃勃,因而成为拓跋珪的撒气筒也可想而知。

不过,双方这一用兵,之前还能保持的相对亲近关系,便彻底破裂。而且,随着北魏成为关东霸主,更是直接进入后秦河东之地,这彻底震动关中,引起后秦的惊骇。于是,后秦发兵攻打北魏,最终败于柴壁。

从这两场对决的导火索事件来看,当时北魏其实并没有积极地攻略燕、秦,统一北方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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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贺兰部之事,本就是实力上不够强盛的拓跋珪,利用后燕强兵来平定内乱。而当看到后燕大军长驱直入,已经影响到自身对于贺兰部等部族统治时,拓跋珪便不得不出兵阻止后燕的过分干预;北魏扣押拓跋觚,以此来要挟拓跋珪,引起拓跋珪的不满,于是发兵驰援后燕对手西燕,以此来表明对北魏的对立。

向后秦求亲,遭到姚兴的拒绝,并且姚兴还扣押了北魏送来亮马的使者贺染干,这明显是姚兴对于北魏和拓跋部的轻视。于是,拓跋珪为了挽回颜面,发兵攻打收留自己仇敌之子的没奕干部。从而引发了更大规模的冲突,直至大规模对决的发生。

三、从拓跋嗣娶姚兴女,看北魏南征意图

除了因导火索事件,被动应对燕、秦挑战之外,其实从拓跋珪之子拓跋嗣去后秦姚兴女之事上,可以看出北魏对于南征的意图。

北魏天赐三年(406年)之后,北魏又与后秦恢复通和。而等到拓跋珪被弑杀,其子拓跋嗣继位之后,拓跋嗣便又向后秦求亲,而这次姚兴同意了这次联姻,将西平长公主嫁给了拓跋嗣。

拓跋嗣便以皇后的礼节,迎娶姚兴之女。但西平长公主嫁到北魏之后,却因为无法铸成金人,也就导致她无法升任皇后尊位。可拓跋嗣十分宠幸西平长公主,一直用皇后的利益用度去对待她。待到后来,拓跋嗣想要破例封西平长公主为皇后,但遭到拒绝。等到西平长公主死后,拓跋嗣十分后悔,追授了皇后印绶,并且追谥为皇后。

从拓跋嗣去姚兴女,并且十分看重之时来看,其实北魏对于当时中原政权十分重视。甚至,也包括之前拓跋珪向后秦求亲之事,都能够体会到当时起于塞北之地的北魏政权,其实对于中原政权的敬畏。

试想一下,拓跋部之前虽立代国政权,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塞北游牧,相对于比之拓跋部更早于入据中原的已然氐、羌和慕容部等胡族和政权,必然是拓跋魏不敢轻易颠覆的势力。这也就导致了,拓跋珪时期的北魏政权,即便通过统一塞北诸多游牧部族,有了长足的壮大,但依然不敢轻易去颠覆中原政权。

至少在拓跋珪在位时,即便拥有能够击败后燕、后秦的实力,依然生不出统一北方甚至天下的雄心。这种情形,直到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之时,才发生了改变,北魏既有实力又有雄心之际,便是其统一北方甚至威胁江左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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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镜花水月
关键词: 拓跋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