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篡位之君周孝王姬辟方还是另外一个故事,是记在后来的《秦本纪》里。这是一笔私下里的交易,按规矩不应该那么办。
不过,周孝王姬辟方本来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同时,我们或许可以看到,在他背后有什么支持力量,或者说,当时的周天子受到什么势力的牵制。
有一天,申侯找周孝王姬辟方谈一件事。这件事是带着满满的私心的,申侯也没打算瞒着。可能他很清楚,以他和周孝王姬辟方的关系,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这很可能意味着,在周孝王那个时代,申侯的意见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今我复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婚,西戎皆服,所以为王。王其图之。”
这个背景有点复杂,先可以理解为在西方是有一个赵氏也是受了周王室册封的。他们和西戎之间有着融合,也有着对抗。可以理解为能够节制西戎势力的一支力量,有效地缓冲了西戎和周王室之间的冲突。因此也成为周王室拉拢的对象。这个时候,赵氏的首领是一个叫大骆的,他是申侯的女婿。
申侯的算盘是怎么打的呢?申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大骆,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子成。申侯是想为自己的这个外孙争取一个好的未来。当然,这么做最有利的是通过这种姻亲关系,申侯和赵氏的之间的利益捆绑必然更为巩固。从后来的故事发展看来,申国一直和西戎的各部族应该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而且申侯一直把姻亲政治玩的很好。
这个时候,申侯找到了周孝王姬辟方,要和他做一笔交易。这事本身不太合规矩。
从申侯所说的来看,赵氏就是西戎的一支,只是后来投靠了周王朝,成了守卫西方的力量。“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也就是说,这背后应该是通过和亲的方式来实现的。周王朝在和西方部族势力的斗争和交往中,和亲应该一种方式。在这件事上,申国是做出过杰出贡献的。到了周孝王的时代,申侯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大骆,进一步通过和亲的方式,巩固了和西戎之间的关系。
“今我复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婚,西戎皆服,所以为王。王其图之。”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搞定大骆这个部族,西戎的事情也就搞定了。要知道,周穆王时代,周王室一直试图通过武力解决西方的问题,但是成效并不明显。和亲是不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采取的另外一种方式。不过,把女儿送给人家寻求和平,一直是被视为很丢人的一件事。《史记》中没有强调。从这件事上看,可能性是存在的。
按照申侯的说法,确实是有道理的。对于申侯来说,这事于公于私都是好事。申侯推自己的亲外孙上位,也就是保证了自己女儿的利益,同时也进一步稳固了西戎和申国之间的关系,“西戎皆服”这个局面时几代周天子想方设法想要实现的。这对周孝王姬辟方来说,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所以,申侯抛出了这样的一个条件,让周孝王姬辟方慎重考虑一下。
周孝王的一笔交易,成就了后来的大秦帝国
这么好的一件事,存在什么阻力吗?申侯知道,在周孝王姬辟方的心目中,是另外有一个人选的。这个人叫非子。他也是大骆的儿子。这个时候正在为姬辟方养马。
“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闲,马大蕃息。”
以战马在当时战争中的重要地位,非子的地位也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也因此在周孝王姬辟方那里很受重视。按照周孝王姬辟方的意思,是要推举非子将来做大骆的接班人的。
“孝王欲以为大骆适嗣。”
这说明,在当时大骆选择谁来接班的问题上,周王室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周孝王姬辟方心里是有人选的。申侯应该非常明白周孝王的意思。选择非子上位,对于周王室来说,未必是个损失,但对于申国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个利益他是要为申国和自己的外孙争取的。
因此,申侯在劝说周孝王姬辟方的时候,是不是还隐含着另外一个意思的话。如果你要是坚持支持非子上位的话,那么对不起了,西戎可能会出现一次王位争夺战,不管周王室怎么考虑,申侯是会坚决地站在自己的外孙子成这一边的。
这应该也交代了一个背景,就是在继承资格上,非子应该是比子成更有资格的。对于赵氏来说,非子会不会是被委派到周王室做质子呢?如果他不回国的话,在大骆身边的子成就会更有机会。大骆应该到了选择继承人的时候,申侯面临的是要想办法阻止非子归国的问题。如果非子归国即位的话,以他和周孝王姬辟方之间的关系,就会有申侯所担心的西戎不睦的情况出现吗?甚至可以说,这对周孝王姬辟方而言,更有利也说不定。
申侯是向周孝王姬辟方摊牌了。这也隐藏着一点,在周孝王姬辟方那里,申侯是很有话语权的。那是否意味着,在周孝王姬辟方篡位这件事上,申侯是出了大力的。从接下来几代人的事情上看,申侯都很可能是左右周王室的一股实力派。他们用西戎的力量抗衡着周王室。
所以,是否让非子归国的问题上,就存在了三方势力的权衡。周孝王姬辟方应该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和申侯撕破脸。他接受了申侯的建议。
同时,他也做出了一个安排,就是另外对非子做出了安排。
于是孝王曰:“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申侯之女子为骆适者,以和西戎。
他另外分封了非子。这也可以说,没有亏待他看重的这个人。同时,这算不算是另外安排一支力量,来节制西戎的发展呢?我们知道的是,非子就是后来大秦帝国的先祖。周孝王的这次妥协似乎也给未来大秦的崛起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似乎算得上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选择。这也说明,在周孝王姬辟方的时代,对于西戎也有着不得已的妥协,并非只有对抗一种方式。而周王朝似乎也没有那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