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渭河北岸的咸阳塬上,依次排列着9座西汉帝陵,其中以汉武帝刘彻的茂陵规模最大。在茂陵的周边,还有卫青和霍去病等人的陪葬墓,那是他们生前立下盖世之功的殊荣。
卫青和霍去病是舅甥两人,是在西汉时期抗击匈奴的战争中脱颖而出的两个杰出青年将领。卫青的出道得益于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卫子夫。而霍去病正是卫子夫的二姐卫少儿的儿子。
霍去病为何被称为天才和战神?
与卫青一样,霍去病也是出身低微,并且同样也是一个私生子。卫少儿在平阳侯府中做侍女的时候,与当时在平阳侯家供事的县吏霍仲孺私通而生下了霍去病。
后来,卫子夫作为平阳侯家的歌舞伎被偶尔来做客的汉武帝看中,带入宫中。一两年后生下汉武帝刘彻的长子刘拒,成为卫氏家族命运的转折点。
因为第一任皇后陈阿娇无子,出于妒忌,陈皇后的母亲,也是汉武帝的姑母馆陶公主派人逮捕了卫子夫的弟弟卫青,还打算杀死他。幸亏有朋友相救,卫青才逃过一劫。
结果卫家反而因祸得福:刘彻闻讯后大怒,索性封卫子夫为夫人,不仅给卫青兄弟封官加赏,引为亲信,而且还让卫家长女卫君孺嫁给了太仆公孙贺。卫子夫被立为皇后不久,卫家次女卫少儿又嫁给了西汉开国功臣陈平的曾孙陈掌为妻。
如此一来,霍去病不再是贫寒子弟,而且由于是皇后姐姐的儿子而地位尊贵,汉武帝对这个姨侄也是十分的宠信。
霍去病从小勤奋好学,小小年纪就武艺超群,骑马、射箭、击刺等技能无不精通。少年时代,他就在宫廷里当了侍卫。
西汉前期,北方的匈奴强大起来。自从汉高祖刘邦在“白登山之围”被打败之后,汉朝一直对匈奴人毫无办法,只能委曲求全。匈奴占据了河西走廊并控制西域,屡次侵扰汉朝边境,抢劫杀戮,对西汉王朝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公元前129年,汉武帝开始策动对匈奴的战争,随后的十年间,一连发起了漠南,河西,漠北三次大规模的战役。
公元前124年,在漠南战役中,卫青率军奔袭,打败了匈奴右贤王,俘获一万五千匈奴男女,数十万头牲畜。
第二年,匈奴又来进攻。汉武帝令大将军卫青率领李广、公孙敖等六名将军和十万骑兵从定襄出塞,攻打匈奴,寻找匈奴主力加以歼灭。
这次,18岁的霍去病作为一个骠骑校尉也随军出征,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对匈奴作战。卫青挑选了800名精壮交由霍去病指挥。
霍去病带领这800壮士,一路向北寻找匈奴军队。他们孤军深入匈奴腹地数百里,才看到匈奴的军营。霍去病他们悄悄绕道包抄过去,看准其中一个最大的营帐迅速冲杀进去。
眼明手快的霍去病一刀便杀掉一个,他的手下随即活捉了两个。汉军官兵趁乱斩杀了2000多个匈奴人,胜利返回。
这边汉军大营中,卫青正等得焦急,只见霍去病提着人头,押着两个俘虏进来。审问之下才得知,这两人一个是匈奴单于的叔父罗姑比,一个是匈奴相国。而被杀死的那个则是单于祖父一辈的匈奴贵族。
霍去病首次出征就展现出他卓越的军事才能,汉武帝非常高兴,封霍去病为“冠军侯”,表示他勇冠三军。
公元前121年,汉武帝封霍去病为骠骑将军,作为主帅指挥河西战役。这年3月,霍去病率领一万精骑兵出陇西,越过乌鞘岭进入河西走廊,攻打那里的匈奴军。
他采取突然袭击的战法打得匈奴人措手不及,随后又连续攻击,进入匈奴部落,长驱直入。仅仅用了六天就连破匈奴五国。匈奴军招架不住,向北退走。
霍去病深知大军长途出击,讲究速战速决,不宜久留。于是马上率领大军翻越焉支山(张掖大黄山),往西北急行,寻找匈奴主力决战。在皋兰山(并非今兰州皋兰山,而是今张掖合黎山)下遭遇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军队。
随即开始恶战。仓促应战的匈奴军在汉军拼死搏杀下,抵挡不住只好后撤。汉军紧跟在混乱退逃的匈奴军后面追杀,结果歼敌9千,斩杀数名匈奴名王。还俘获了浑邪王子和相国以及多名将军。休屠王用来祭天的金人也被汉军缴获了。
霍去病凯旋回朝时,汉武帝亲自出城迎接。
经过第一次河西之战,汉武帝发现了年仅20的霍去病骁勇善战,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奇才。这年夏天,汉武帝再次令霍去病统领大军发起第二次河西之战。由张骞和李广从右北平出击策应,防止匈奴左贤王趁机进攻。
霍去病大军从灵武西渡黄河,翻越贺兰山后穿越大漠到居延海,然后转而南下到达酒泉、张掖,就这样迂回行军2000里,来到河西走廊的北面匈奴人的后方。
然后由西北向东南攻打匈奴各部,一路上迅猛出击,势如破竹,大败匈奴主力。这一仗,杀敌3万多,俘虏了五个匈奴名王以及王子、相国等百余人,把匈奴单于的王后也俘获了。
同年秋天,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两人,为了逃避匈奴单于对他们作战不力的惩处,提出向汉朝投降。霍去病接到皇帝诏书,去河西受降。
霍去病率军再次渡过黄河,向匈奴腹地前进。在路上,他得知休屠王中途反悔不肯投降,结果被浑邪王杀掉的消息。有部下担心匈奴人桀骜不驯,人心难测,受降是否会有危险。霍去病冷静分析形势后,作出迅速前进的果断决定。
果然,匈奴人见汉军逼近,那些不肯投降的成群结队开始逃跑。霍去病见匈奴军出现骚乱,紧急关头当机立断,马上命令骑兵从两翼包抄过去,对那些不听劝阻进行反抗的坚决镇压。
霍去病自己带着贴身卫士进入浑邪王的大帐,说明汉朝皇帝对匈奴人归顺的赞许,使对方安心。他让匈奴头领告诉全体部属,对于恶意煽动破坏归降的人将严惩不贷。
霍去病恩威并重,稳定住局势,顺利招降浑邪王及其4万余众。汉军还向西打通,收复了整个河西走廊,打通了中原连通西域的丝绸之路。汉朝在那里设立了酒泉、武威等河西四郡。从此以后,匈奴的势力受到重创,被驱赶到寒冷的漠北。
匈奴人虽然遭受了漠南及河西两战的沉重打击,依然贼心不死,他们仍不停止南下骚扰边境,杀掠汉朝百姓。
公元前119年春,汉武帝决心铲除匈奴这个多年的心头大患。他命令卫青和霍去病各率领五万骑兵,十万多步兵和运输物资的军队作为支持,分别从定襄和代郡东西两路出击,深入漠北寻找匈奴主力决战,一举消灭其残余势力。
大将军卫青在西路,从定襄率主力横越大漠,与匈奴单于主力相遇。激战中歼灭和俘获匈奴军近两万人,但是让匈奴单于逃掉了。
霍去病从东路率军北进两千多里,对匈奴左贤王部发起猛烈攻击。霍去病身先士卒,领军冲杀。老迈的左贤王不是对手,不久就带着亲信趁机出逃。匈奴军溃败,汉军歼敌及俘虏7万多人,俘获匈奴屯头王、韩王等3人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80多人。
霍去病率领轻骑,一路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内),在狼居胥山(今蒙古肯特山)举行祭天封礼,在姑衍山(肯特山以北)举行祭地禅礼。随后,继续率军深入追击匈奴,一直打到贝加尔湖才收兵。
“封狼居胥”一词,后来也成为意指古代武将取得无上功绩的成语。南宋词人辛弃疾在《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有“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的句子,其中就用了霍去病的这个典故。
漠北之战中,因为奉命迂回包抄匈奴单于后路的李广等人在大漠中迷了路,未能按照卫青的要求堵截擒获匈奴单于。造成了老将李广不愿受辱,愤而自杀的悲剧。
漠北之战凯旋而归后,骠骑将军霍去病被汉武帝封为万户侯,与大将军卫青一同加官为大司马。成了与他的舅舅地位相等的朝廷重臣。
霍去病年少老成,沉默寡言,却也敢说敢为,颇有见解。汉武帝曾经让他学习兵法,他却说:“只要胸有韬略,古时候的兵法又有什么可学?”
霍去病出身贫寒,成为皇亲国戚后,却从不贪图富贵荣华,而是将国家安危和建功立业放在首位。汉武帝曾为他修建豪华的府第,让他去看。霍去病拒绝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霍去病对自己那未尽过父亲责任的生父也是非常尽孝。有一次出征匈奴时,他顺道到了平阳(山西临汾),命令下属将霍仲孺请来相见,还为霍仲孺买了许多田地、房宅和奴婢。班师回朝时,霍去病又到河东把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光带到了长安。
后来霍光活跃于西汉政坛,历经汉武帝、汉昭帝、汉宣帝三朝,官拜大司马、大将军,封博陆侯。权倾朝野,为西汉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
漠北之战两年后,霍去病就因病去世了,年仅24岁。汉武帝对他的死十分悲伤,调动铁甲军,列队从长安城一直排到茂陵东边的霍去病墓前。霍去病的坟墓被修筑成祁连山的模样,以表彰他在抗击匈奴大战中的丰功伟绩。
霍去病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少年英雄,与卫青一样,他也位列唐代武庙配享的古代六十四名将和宋代改编的七十二名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