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机是契丹人最尊崇的领袖、辽国政权的开国皇帝。在他的带领下,契丹从原本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发展成为一个在统一政权领导下的北方霸主。
耶律阿保机的事业虽然非常成功,但他的后宫却并不像历史上许多帝王那样,拥有三千佳丽。耶律阿保机一生只有一个皇后述律平和一个没名分的宫人萧氏,因此他的子嗣数量也不多。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共有三子一女,其中三个儿子的名字分别叫:耶律倍、耶律德光、耶律李胡。在辽国初期的历史上,围绕着这三个皇子的皇位之争,也曾闹得沸沸扬扬。
耶律阿保机三个儿子的皇位之争
耶律阿保机对自己的三个儿子都非常看重,同时他也非常了解儿子们的秉性。他曾用9个字对这三个儿子做了一番评价:“长巧而次成,少不及矣。”意思就是说:长子聪明灵巧,次子成熟稳重,三子不如他的两个哥哥。后来的事实证明,耶律阿保机真正是知子莫如父。
长子耶律倍出生于899年,他自幼聪颖好学,于916年被耶律阿保机立为皇太子,成为王朝的法定继承人。926年,契丹攻灭渤海国(位置大约包括今中国东北、朝鲜半岛东北及俄罗斯远东部分地区)。阿保机下令将渤海国更名为东丹国,并任命耶律倍为东丹国王、称“人皇王”。阿保机自己的尊号是“天皇帝”,皇后述律平的尊号是“地皇后”,耶律倍被封为“人皇王”,这样就进一步确立了他的地位在皇帝、皇后之下,其他所有人之上。
耶律倍为人温文尔雅,深受汉文化的熏陶。他是一位极有天赋的画家,其部分作品后来成为宋朝皇室的收藏品;他精通汉文和契丹文,能熟练地用双语进行写作;此外,耶律倍在医学、音律、阴阳学等方面也都有很深的造诣。然而,多才多艺的耶律倍对那些尚武的契丹贵族来说,并不具备吸引力。阿保机在世的时候,他可以用个人权威压制一切反对意见,但等到阿保机去世后,耶律倍的继承人身份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耶律倍继承皇位的主要阻力来自他的母亲述律平和他的二弟耶律德光。说来也奇怪,同样是述律平所生之子,她对次子耶律德光和三子耶律李胡特别喜爱,但却对长子耶律倍视同外人。述律平在朝廷上的威望仅次于耶律阿保机,因此当阿保机去世后,她的意见自然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述律平尽其所能敦促长子放弃皇位以拥立耶律德光为帝,耶律倍虽心有不甘,但在母亲及多数契丹贵族的强压之下,最终不得不屈服。
927年年底,耶律倍正式宣布放弃继承权,并拥立他的二弟耶律德光继承皇位。不过,放弃皇位的耶律倍却并没能安稳度过余生。耶律德光称帝后始终对自己这位兄长感到不放心,他派人对耶律倍进行严密监视,并想方设法削弱他的权力。最终耶律倍选择出逃到中原,并受到中原王朝后唐的隆重接待。936年,后唐灭亡。次年,耶律倍被忠于契丹人的后晋傀儡皇帝石敬瑭所杀。
与耶律倍相比,阿保机的次子耶律德光确实是更适合的帝王人选。他性格成熟稳重,早年在契丹对河北发动的入侵战役中崭露头角。后来又在征讨周边游牧民族的战斗中担任了军队的统帅。
耶律德光继承皇位后,契丹对边界的扩张行动仍在继续。他成功压制了乌古等部落的反抗,进一步拓展了契丹的疆域。耶律德光执政期间,契丹的军事实力达到巅峰状态。944年,耶律德光趁中原局势混乱,开始发起南侵军事行动。947年,他成功击败了占据中原地区的后晋政权,乘坐龙辇大摇大摆地进入后晋都城开封。为了表示自己将成为整个中国北部的皇帝,他宣布将国号由“契丹”改为“大辽”,辽国这一称呼在此时才正式出现。
然而,耶律德光称霸中国北部的美梦仅做了三个月就被现实无情打破。契丹军队在进入中原后频繁劫掠中原百姓,结果引发了百姓蜂拥而起的抗击浪潮,耶律德光和他的军队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与此同时,占据太原的军阀刘知远看准时机对辽国发起挑战,契丹人面临着被切断后路的危险。无奈之下,耶律德光只好决定放弃中原,全军撤回辽国。在回师途中,经历了大喜大悲的耶律德光心力交瘁,在行军至栾城(河北栾城县)时病死,终年四十六岁。
耶律德光临终前,干了一件让很多人看不明白的事情,那就是将皇位传给了耶律倍的长子耶律阮。也许是他在弥留之际感觉自己对大哥有所亏欠吧。不过,当传位消息传到辽国宫廷后,老迈的述律平当即大怒,并表示不承认这一结果。原来早在930年,耶律德光就在述律平的要求下,将三弟耶律李胡指定为自己的继承人。如今耶律德光却将皇位传给了耶律倍之子,这显然违背了当时的承诺。
为了扶持自己的小儿子登上皇位,述律平当即让耶律李胡率领一支军队去堵截耶律阮。不过耶律阿保机当年对耶律李胡“少不及矣”的评价很快就得到了验证,耶律李胡在与耶律阮的对抗中被迅速击败。之后,述律平又下令让自己的亲军去对抗新皇帝,双方集结人马在西拉木伦河畔对峙。最终,这场危机在一位叫耶律屋质的契丹宗室调停下得以解决。由于耶律李胡才智平平,为人又残暴无道,绝大多数契丹贵族都支持先帝遗命,拥立耶律阮为帝。述律平和耶律李胡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一结果。
耶律阮登基后,下令将祖母述律平和三叔耶律李胡迁居到祖州(内蒙古巴林左旗西南)过隐居生活,这里是契丹人祭祀祖先的地方。
960年,耶律李胡因受儿子谋反事件牵连遭到逮捕,并死于狱中,终年五十岁。自此,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所生的三个儿子之间的恩怨纠葛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参考文献:《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