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汉人张世杰成长为南宋主将
南宋末年,蒙古大军南下,横扫南宋,涌现出了一批可歌可泣的人物。
一说到南宋灭亡,人们总会想到文天祥和他的《正气歌》,然而,文天祥更多的是以精神的层面存在,在实际行动上却一点都不出色,但却成了世代流芳的英雄。
南宋末年,有一个人物更不应该忘记,倾尽一生为南宋最后的血脉浴血奋战,却最终孤柱难支,英勇殉国,可谓荡气回肠。
这个人就是张世杰。
南宋和元朝最后的决战是张世杰与同宗兄弟张弘范的较量?
张世杰,是金境内的范阳人(今河北涿州人),与灭宋的汉将张弘范同宗同族,是张弘范的族兄。
最早的时候他就在张弘范父亲张柔手下为将,跟随张柔征战,后来因事触犯法律,便愤然逃到南宋境内,当时烽火连天,金与南宋到后来的蒙古与南宋,硝烟四起,战事不断。
对于张世杰这个金国汉人,无地位无财富,只有一身武艺,因此当了南宋的兵,由于屡立战功,逐渐得到重视,成为南宋将领。
勤王抗元
回眸张世杰所处的时代,南宋大厦将倾,面临灭亡的边缘,后来最悲壮的崖山海战,宋元间最后一场战斗,也成了张世杰与同宗兄弟张弘范的较量,上演了一幕绝唱。
时光回溯到公元1275年,元军(蒙古兵马)大举南下灭宋,沿长江顺流直下,风卷残云一般,连破南宋的兵马,很快兵锋直指南宋京城临安。
此时的临安,几乎已经无兵可守,而皇帝是五岁的儿皇帝赵显。辅政的谢太后发出诏书,让各地起兵“勤王”,保卫京城,但是人心惶惶,各地文武官员都看到南宋的末日,各个心怀鬼胎,准备投降大元王朝,根本就不理会什么诏书、什么勤王。
当时张世杰已经是南宋郢州将领,决然率部来保护临安,于是集结战船万余艘抵达镇江前线,誓与南下的元军大战。
张世杰命令手下十船为一队,非有号令,不准随便行动。
这时统领元军的就是他的族弟张弘范与蒙古大将阿术。
张弘范利用元军船大,发动火攻,由于有张世杰将令,宋军不能随意前进与后退,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经过战斗,被元军击败,损失惨重,许多士卒溺水而亡,张世杰不得不暂时后撤。
随后元将进逼临安,此时前来勤王的兵马尚有几万,包括赣州知州、千古留芳的文天祥。
张世杰与文天祥认为要鼓舞士气,与元军决一死战,便会有转机,然而朝中一群软骨头,以左相留梦炎、右相陈宜中为首的坚决反对,他们内心早有投降的打算,极为珍惜自己的小命。
到了十一月份,形势更加不利,元军攻破独松关,留梦炎闻讯弃官而逃,陈宜中请示谢太后,派人去向元军求降,但元军主帅伯颜果断拒绝。
到了公元1276年,元军势如破竹,相继又拿下南宋十余个州县,谢太后接二连三派出使者议降,伯颜就是不许,让南宋政府危在旦夕。
张世杰请求谢太后与小皇帝乘船入海避难,由他率军背城一战,大权在握的陈宜中根本不采纳张世杰的建议,私下里偷偷派亲信,把宋朝的传国玉玺和以小皇帝赵显名义写的降书呈给元军统帅伯颜。
伯颜看了后,让陈宜中亲自到元军这里商量投降之事,这个陈宜中害怕去了被砍了头,便也趁着天黑逃跑了。
张世杰看到这些人一心投降,愤然统领兵马南下,寻找元军战斗。
经过委屈求全,伯颜接受了投降,元军浩浩荡荡向临安进发。
抚立小皇帝
谢太后良心发现,趁元军未到,封宋氏骨肉赵昰为益王、判福州、福建安抚大使;赵昺为广王,判泉州兼南外宗正,命人保护二王逃出临安,保全赵氏血脉。
赵昰一行机敏地躲过元军的层层围堵,到达温州,大臣陆秀夫寻到躲在民间的陈宜中,张世杰闻讯,也率手下从定海赶来会合。
温州有一个江心寺,当年南宗高宗赵构南逃时曾经在这里停留,当年赵构坐过的御座还在。
众人观之落泪,共同拥戴益王赵昰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广王赵昺为副元帅,这让亡国的宋朝遗民看到希望,逐渐聚集了一些爱国人士。
都元帅府成立后,经协商众人保护着两个小王子到达福州,拥赵昰为皇,也就是宋端宗,改元景炎,册封杨淑妃为太后,垂帘听政,而卑鄙无耻的陈宜中摇身一变又成了左丞相兼枢密使,大权独握,都督各路兵马。张世杰被任命为枢密副使,陆秀夫为签书枢密院事,流亡小政府正经建立。
都说人心难测,面对严峻的形势,大家没有同心协力振兴宋室,而是彼争权窝里斗。
杨淑妃的弟弟杨亮节凭借妹妹垂帘听政而专权,赵氏宗亲秀王赵与檡多次劝谏,引起杨亮节忌恨,便把赵与檡派往浙东,削弱了向心力;小人陈宜中看不上正直的陆秀夫,也想把陆秀夫整出去。
张世杰仗义直言,对陈宜中说:“现在正是危机时刻,你还党同伐异!”
这陈宜中害怕手中统兵的张世杰,只好作罢。
虽然南宋投降了,但还是有一些州县依旧没有降元,福建、两广也都在流亡小政权的控制范围。
公元1276年11月,元军逼近福州,此时小王朝已经积累了一点实力,拥有正规部队十七万,民兵三十万,淮军万余,可以说比元军更多,完全可以组织有效的战斗,一较高低,但陈宜中早就吓破了胆,只想逃命。
随着元军攻破建宁府等地,陈宜中、张世杰保护着杨太妃、小皇帝等人登船开逃。
谁料一行人半路与元军水师相遇,可由于大雾朦朦,又近傍晚,元军竟然没有发现逃跑的宋军船队,可谓逃过一劫。
离开了福州,小政权彻底失去了根据地,只能在船上四下奔波,辗转泉州、潮州、惠州等地。
公元1278年春天,无耻的陈宜中又假借四处联络而抛弃小皇帝而去。
小皇帝端宗连日奔波,途中又遭受飓风惊吓,到达雷州,竟一病不起死了,年仅十一岁。
最后的悲壮
在陆秀夫倡议下又拥立七岁的赵昺为帝,改元祥兴,杨太后依旧垂帘听政。
元军不会放过这个小政权,很快兵发雷州,一举攻破,张世杰率军几次想夺回雷州都没有成功,也损失了许多兵卒,战斗力锐减,只好保护着小皇帝到达崖山。
崖山位于今广东省新会市南,因与西面的汤瓶山对峙若门,又称崖门。入口宽仅里许,内里宽阔,是天然港口,实是舟船屯结的险地。
一分为二地讲,张世杰虽然忠心英勇,却有勇无谋,缺少军事才干,不能认清形势,一味觉得这崖山易守难攻,“可乘潮而战,又可顺潮而出”,恰恰这一特点,被元军利用,导致大败亡国。
应该说张世杰是一个有气节的人,但志大才疏,缺乏战略眼光与军事韬略,又顾虑太多。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南宋军队被蒙古军打怕了,当张世杰到达崖山时,尚有各类军队二十万左右,而尾随而来的元军仅有几万之众,仅就兵力对比,张世杰手下明显占有优势。
另外张世杰所统率的主力精于水战,舰船也优于元军,而元军不善水战,如果有效地组织迎敌,控制崖山入海口,机动灵活应对,极有可能改变时局。令人可惜的是张世杰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把上千艘战船用铁索相连,四面围成楼橹栅栏,背山面海,结成一个“死”的水上方阵,把小皇帝的御船拱卫在中央,抱着一个死守被动的态度,完全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任人宰割。
当张弘范率元军水师赶到,看到张世杰此举,立刻控制了崖山之南的入海口,又从南北两个方向封锁了宋军突围的道路,令宋军陷入绝境。
元将阿术、张弘范果断采取了火攻,纵火烧船,张世杰命人在战船外涂上湿泥,缓解了一时困境,但终无法改变战场上的形势。
当一个暴风雨大作的早晨,张弘范组织元军发起毁灭性的总攻,各部元军各有节制,善于水战的元将李恒指挥水师利用早晨退潮,海水南返的之时,迅速抢渡,渡过平时战舰无法渡过的浅水地代,从北面发起攻击,并且取得效果,击溃北面的宋军。
与此同时,张弘范统军从南面向宋军给予猛烈的打击,南北受敌,宋军一下就溃败了,战至黄昏,宋军众多船只被毁,军卒死伤惨重,彻底乱了阵角。
此刻张世杰才意识到战船用大索连接,无法有效行动,急令砍断绳索,率十余船保护着杨太后奋勇突围。
当张世杰率船杀出重围,却发现小皇帝的御船过于庞大,被横七竖八的船阻于中间无法行动。
张世杰火速派出小船去接小皇帝,由于海面上风雨交加,难辩敌我,在小皇帝身边的陆秀夫深怕这来接小皇帝的人船是元军趁乱假冒的,断然拒绝了。
张世杰闻知,长叹不止,只好载着杨太后杀出崖门,突围而走。
崖山余波
陆秀夫看到大势已去,元军四面八方涌来,他不想让小皇帝及家眷被俘受辱,先把自己的妻子儿女赶下大海,然后对小皇帝赵昺说:“事已至此,天亡赵宋,陛下当为国捐躯,想当年德佑皇帝受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便给小皇帝穿上龙袍,把传国玉玺挂于胸前,然后背起赵昺,纵身跳入大海。众多的官员,妇女与将士纷纷随之跳海,上演了一幕悲凉。
当战斗结束,海面上到处漂浮着尸体,惨不忍睹。
被俘的文天祥此时也在元军崖山营中,亲眼目暏了这悲壮惨烈的一切,哽咽地写下“羯来南海上,人死乱如麻。腥浪拍心碎,飙风吹鬓华。”
张世杰保护着杨太后冲出重围,听到小皇帝死讯,杨太后痛心不止,挥泪如雨,投水自尽。
张世杰带着突围而出的残军,逃亡海上,准备招集旧部,寻找赵氏后裔,重整山河,但在平章山一带突遭强烈的暴风雨。
张世杰仰天长叹:“天绝赵氏江山,我张世杰已经倾尽全力了,一君亡又立一君,如今又已亡矣。今遭风雨,天意如此!”说话间,船被大风掀翻,沉入大海。
据说陆秀夫投海数日后,他的尸体浮出海面,被老百姓收葬。
据说元军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一具穿黄衣的幼儿尸体,身上带有金玺,上书“诏书之宝”四个字。
史载张弘范在崖山之阳,勒石纪功,此事被后人传为“宋张弘范灭宋于此”其实题的是“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
而历史的真实,张弘范生于金王朝统治的地区,一天也没有当过宋臣民,虽然是汉人,但各为其主,无论宋王朝、金王朝还是元王朝,都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一部分。
据说张世杰的尸体被冲到黄杨山畔一带被当地人收殓,至今存有张世杰墓。
回眸历史,张世杰,一个不能忘记的人。
原作者:陈二虎,笔名红叶,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协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