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弘光政权成立了,这个各方势力勾兑出来的政权存在时间仅一年而已。在这一年中,面对清军和大顺军的威胁,弘光政权可以说一件正经事没干过,不灭亡才奇怪。
我们先说说弘光政权建立之初就定下的国策—“联虏平寇”,这个国策既与“扬州十日”惨剧有关,也直接导致了弘光政权的灭亡。
所谓的“联虏平寇”国策,就是联合入关的大清共同征剿李自成大顺政权,然后仿效两晋和两宋,与大清划江而治。这个国策是极其荒谬的,因为它既没有意识到南明的主要敌人是大清,也没有考虑大清方面的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的书生意见。在这个国策的指导下,南明弘光政权没能利用大清初入中原,立足未稳的时机北上收复北京。他们担心北上会惹恼大清,影响今后的联合,暂居江南,还可以坐视大清打击山西的大顺军,是上策。
扬州十日悲剧真相:一日城破十日屠杀,根本没有史可法拼死抗清?
1644年六月初,弘光政权派应天巡抚左懋第、前同知总兵陈洪范等人出使大清,带去了“大明皇帝致书北国可汗”的御书,赐“蓟国共”吴三桂等人的诰敕,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一万匹,“通谢清王,谢剿寇文武劳勋”。不曾想,使团达到大清管辖地后,所带附送军兵被潜回,然后由明朝降将派人几乎是押送进北京。多尔衮下令,地方对使团不必尊敬,盘费自备。到了北京,大清将南明使团带的礼物尽数收下,但是拒绝接受“国书”,双方在很多问题上都谈不拢,数次不欢而散。最后,使团想祭拜崇祯也没有成行,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七月底,睿亲王多尔衮让使团成员给史可法送去一封亲笔信,信中自封大清为天下正统,指责史可法等人建立的南明政权不合法,早早投降为好,以免兵戎相见。史可法在读完信之后依然不愿放弃幻想,在给多尔衮的回信中,史可法的态度极其软弱,他对南明弘光政权的合法性进行了辩解,然后反复强调“连兵西讨”的愿望,企图镇压完大顺政权后两家修好。史可法根本没有意识到大清的野心是夺取天下,而不是什么划江而治。
到了1644年十二月,使团返回南京,“联虏平寇”的国策失败,但是史可法等人依然不愿与大清产生摩擦,恐影响大清西进攻击大顺政权。另一方面,史可法派大将高杰北上,准备与清军作战。不曾想,高杰在到达睢州时,被暗中勾结清军的河南总兵许定国杀死,北上失败。
高杰死后,南明将领开始内乱,紧接着左良玉兵败东进,要到南京清君侧,然后是多铎等人三路南下进攻江南。一系列的变故让史可法惊慌失措,毫无主见。据记载,史可法一日之内对驻扎在高邮的一支明军下了三次命令:上午命令该部去浦口,会剿左良玉叛军;中午命令该部不必去浦口了,回扬州听候调遣;到了下午,又命令该部到天长接应盱眙。对此,部将暗地里说:阁部方寸乱矣,岂有千里之程,如许之饷,而一日三调者乎。
史可法四月十一日赶到天长,准备支援盱眙,但是得知盱眙已经降清,他不得不返回扬州。四月十七日,清军距离扬州不过二十余里。此时,史可法对南明军队已经失去了控制,对他要求各部支援扬州的命令,没有人回复,而扬州承城内只有总兵刘爪基和何刚等少数人马。十八日,清军到达扬州城下,多铎致信史可法,劝其投降,被拒。十九日,高杰残部提督李本深和总兵杨承祖降清;广昌伯刘良佐降清;二十一日总兵张天禄、张天福降清,随即跟随多铎准备进攻扬州。同日,甘肃镇总兵李棲凤和监军道高岐凤进入扬州,打算趁史可法不备,将其挟持以扬州城为见面礼降清。史可法察觉异样,呵斥二人。二十二日,李、高二人见无机可乘,勾结城内四川将领胡尚友、韩尚良一道退出扬州城投降清军。史可法竟然听之任之,不加阻拦。
到了四月二十四日夜,清军以红衣大炮攻城,城墙塌陷,明军抵挡不住,至二十五日,扬州陷落,刘肇基、何刚战死,史可法被俘后被杀。有人说史可法在扬州抵抗十日,给清军造成了重大杀伤,这基本上不实,扬州仅一日被攻陷,可以推测史可法等人根本没有组织有效抵抗。据史可法的遗书提到:清军于十八日抵达城下,至今尚未开打,然人心已去,收拾不来。在最后关头,史可法几近崩溃,不得不将军务交给幕僚处理,自己独自躲在府邸不出。因此,扬州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效的抵抗。
清军占领扬州后,多铎以不听招降为由,下令屠城。随后,多铎给南京官员令旨中说:我军到达扬州,痛惜民命,不想开战,但是扬州军民不听招降,决定固守,我们不得已攻城,攻陷后屠城,今后大清军所到之处,官员军民再有抗拒不降,扬州就是例子。
扬州城居民除了极少数在清军攻城前逃出和个别隐藏极好清军没有发现外,其余都被屠杀,“城中积尸如乱麻”。幸存者王秀楚的《扬州十日记》中记载:杀声遍至,刀环响处,怆呼乱起,齐声乞命者或数十人或百余人;遇一卒至,南人不论多寡,皆垂首匐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至向午,积尸愈多,耳所难闻,目不忍睹。直到五月初二日才停止,查焚尸簿载其数,前后约计八十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