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被称为“书圣”,但是在书法谱系中,王羲之却并非书坛鼻祖,他的书法来自于这位跟神仙学得笔法的书法家,王羲之只是他的第五代传人。那么,这位书坛鼻祖是谁呢?他就是东汉末年的著名学者蔡邕。蔡邕被视为书法的鼻祖,他的书法有王羲之厉害吗?
古人的很多书法论著都将蔡邕作为笔法的鼻祖。
一、唐代张彦远编撰的书法学论著总集《法书要录》卷一《传授笔法人名》:“蔡邕受于神人而传之崔瑗及女文姬,文姬传之钟繇,钟繇传之卫夫人,卫夫人传之王羲之……”这是目前所见的记载蔡邕为书法鼻祖的最早的作品,但是《法书要录》并没有明言“神人”于何地传何种笔法。
二、唐代书法家韦续所撰书法论著《墨薮·用笔法人名》:始称“蔡邕授于嵩山石室得得素书,八角垂芒,颇似篆写李斯并史籀等用笔势。喈得之不食三日,唯大叫欢跃,若对千人。喈读诵三年,便妙达其理。用笔特异,当汉代善书者,咸异焉。喈自写五经于大学,观者如市,于会稽作《笔论》。”八角垂芒以形容“天书”之态,以显其所得之笔法为神所授,在“笔法神授”之基础上增添了其传承之合法性。书中暗示神人所授之书与蔡邕的《笔论》相关,但未谈及《九势》。
三、委托羊欣的《笔阵图》:“石室书”言及《笔论》、《九势》二文。
四、解缙《春雨杂述·书学传授》:书自蔡中郞邕,字伯喈,于嵩山石室中得八角垂芒之秘,遂为书家传授之祖。后传崔瑗子玉,韦诞中将,及其女琰文姬。姬传钟繇元常,魏相国。元常初与关枇杷学书抱犊山,师曹喜、刘得升,后得韦诞冢所藏书,遂过于师,无以为比。繇传庾征西翼,卫夫人李氏,及其犹子会。卫夫人传晋右将军王羲之逸少。逸少世有书学,先于其父枕中窥见秘奥,与征西相师友,晚入中州,师《新从碑》,隶兼崔、蔡,草并杜、张,真集韦、钟,章齐皇、索。润色古今,典午之兴;登峰造极,书家书盛。
古代书学文献记载的笔法传授谱系中,一般都尊蔡邕为笔法传授的鼻祖,而蔡邕则得之于神人。由于蔡邕是书法史上实有其人的书法家,而“神人”则凭虚无托,所以一般都把蔡邕看作笔法传授的鼻祖。“石室神授蔡邕《九势》”的故事更是为蔡邕平添了神奇色彩!
王羲之与蔡邕的书法谁更厉害?相比较而言,应该是书圣王羲之!
为什么东汉学者蔡邕被视为王羲之笔法的鼻祖?
第一,也有人说王羲之的书法得自神仙。
虞世南《劝学》中记载了王羲之、王献之从神仙那里得到笔法的过程:“余中宵之间,遂梦吞笔,既觉之后,若在胸膀。又因假寐,见张芝指一道字用笔体法,斯也足明志诚感神,信有徵矣。故羲之于山阴写黄庭经,感三台神降。其子献之,会稽山见一异人披云而下,左手持纸,右手持笔,以遗献之,献之受而问之曰:“君何姓字?复何游处?笔法奚施?”答曰:吾象外为宅,不变为姓,常定为字,其笔迹乞殊吾体也?”献之佩服斯言,退而临写,自逾三年,竟昧其效。”
第二,王羲之书法对后世书家的影响更大。
元代赵松雪在《兰亭十三跋》中所说:“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乏俊气,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
赵松雪认为南朝齐梁之间的书家虽然结字古朴,但是缺乏俊逸秀美的气息,王羲的笔法与字势是对古代的成法的巨大变革,字里行间的雄伟俊秀完全出于自然天成。南朝以降,人们翕然以王羲之为宗法。唐太宗君臣更是对王羲之书法推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位。
所以,王羲之和蔡邕谁更厉害?应该是王羲之,但是王羲之笔的笔法传授发轫,也是站在前人肩膀上的成果,也有一个渐变和层累的过程,这是来自文人及民间多重因素的合力。后者从西汉海昏侯墓竹简、两汉居延简及东汉隶书《张景碑》等出土文物可以看出。那么,何以笔法的源头被归结到蔡邕的头上呢?
钱钟书说:“新风气的代兴也常有一个相反相成的现象。它一方面强调自己是崭新的东西,和不相容的原有传统立异;而另一方面要表示自己大有来头,非同小可,向古代另找一个传统作为渊源所自。……这类暴发户造谱牒或者野孩子认父亲的事例,在文学史上常有;它会影响创作,使作品从自然的天真转而为自觉的有教养、有师承,所以未可忽视。”
这种“野孩子认父”的现象不仅体现在文学中,也体现在书法创作中。秦李斯篆书亦有盛名,但一则李斯学养不如蔡邕深厚,二则李斯所擅秦篆没有汉隶对草、行等书法的影响大。这种情况下,东汉学养深厚,博通经史、音乐、文学、书法,擅长篆书和隶书,并创作了飞白体的著名文人蔡邕就成为笔法的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