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议”始于正德十六年、高潮于嘉靖三年、余波漾至嘉靖十七年,是明史中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该事件起于不要面子的明武宗朱厚照死后无子,于是死要面子的明世宗朱厚熜继位后该管谁叫爹就成了一个问题,并引发了一场持续十几年的朝争。在这场争议中,明朝的君臣之间、不同立场和理念的大臣之间爆发了激烈的、而且是又臭又长的冲突,最终明世宗朱厚熜凭借君权的优势,以“文攻武卫”的手段压制了异议,取得了胜利。
圣人传下的“礼”,经常被后人搞成闹剧
凭借“大礼议”的胜利,朱厚熜的小腰杆倒是挺直了,可是士大夫的骨头却被打折了半截。以至于虽然搞出了个“嘉靖中兴”,但是在朱厚熜在位的46年间,朝中谄媚阿上之辈层出不穷,刚正直谏之臣备受打压,使得嘉靖中晚期政治风气日益败坏,内忧外患始终不绝。
因为历史上并没有杨凌这个人物,更没有唐一仙,所以明武宗小照照童鞋只好荒淫一生,而且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因为一部《回明》,被骂了几百年昏君的朱厚照同学现在也是火得很嘛
所以经过张太后和首辅杨廷和商议,迎明宪宗朱见深之孙、明孝宗朱祐樘之侄、兴献王朱祐杬之子、小照照的堂弟朱厚熜入承大统。
因为朱厚熜是小宗继大宗,所以必然面临“管谁叫爹”的问题。其实这样的事情早有先例——西汉哀帝刘欣以侄继叔位,就是认了俩爹俩妈,而且生父刘康和生母丁姬都得以追尊皇帝、皇后之位;而到了北宋则爆发了著名的“濮议”,不过倒霉的宋英宗赵曙打赢了曹太后和反对的臣子(王珪、司马光等两制派),却打不赢老天爷,还没等到享受胜利果实就一命呜呼,于是他爹赵允让和他娘任氏只好憋屈的顶着个“王”和“夫人”的谥号。
“濮议”中的赵曙,可比朱厚熜仁厚得多
但是“管谁叫爹”只是朱厚熜发动“大礼议”的直接动因或者说是表面理由。究其根由,还是来自于朱厚熜的“内忧”与“外患”。
明宪宗朱见深生有14子,养成11人(朱祐杬排位在朱祐樘之后),孙有19人。而明孝宗朱祐樘仅养成朱厚照一子,故朱厚熜以父辈长幼排序得以继位,实属侥幸。而武宗驾崩时,他已经年满14岁,没有受过系统的宫廷教育,且远在湖北安陆,骤然之间成为天下之主,而且还突然蹦出来一大堆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的包括“爹娘”在内的亲戚和陌生的大臣,要说一个14岁的少年并不因此感到惊惧不安,肯定无法让人信服。
小熜熜论起奇葩来不比小照照差多少,比如因为壬寅宫变吓得不敢回家
想象一下:一个乡下孩子(外藩之于天子,有此比喻也不为过)突然继承了一笔莫名其妙的巨额遗产,一下子成了北京城里某巨型跨国企业的主宰,而且坐拥百亿财富。当他面对满屋子衣冠楚楚、扯着京腔洋文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词汇的董事会成员时,会是什么感觉?如果俺是朱厚熜,那么脑海里只会冒出一句话:
定有刁民想害朕!
而这个刁民,在朱厚熜的眼里嫌疑最大的就是首辅杨廷和。
此时杨廷和已经历仕宪宗、孝宗、武宗三朝,总揽朝政也已近10年,即便是朱厚熜继位,拥立之功他也是排在首位。而且就在小朱同学快马加鞭的从安陆赶往京城期间,杨廷和还摄政37日。这37天里老杨可是一刻也没闲着,不但用计诛除钱宁、江彬等权臣,还采取了罢边兵、撤豹房、停进献、革卫监、斥庸官等一系列措施,一时间人望大涨。
杨春、杨廷和、杨慎祖孙三进士,杨慎还是状元
要说当时天下只知老杨而不知小朱,虽不中亦不远矣。
明朝“大礼议”之争:一场帮嘉靖皇帝“认爹”的闹剧
杨廷和固然是勇于任事而不善谋身,要说他欲贪权欺君也找不到证据。可是在朱厚熜的眼里,以这位权臣为首的朝中大臣们,显然是对他屁股底下那张还没坐热的龙椅的最大威胁。
朱厚熜虽然年少,但是为人极为聪明而且性情刚愎,“有不世之奇谟六,无竞之伟烈四,而又有震世之独行五”(《国榷》卷六十四),再加上少年人特有的不安全感和自尊心,使得他亟需采取措施,树立自己的权威,打压“刁民”的嚣张气焰。
朱厚熜身为外藩,显然不可能接受过系统的宫廷教育,对于帝王心术的掌握也只能靠自学成才。所以在一开始,他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先是打算把亲妈蒋氏接入京中母子重逢,又天真的想给自己死去的老爹追加点身后荣誉,结果就捅上了马蜂窝。
正德十六年四月,礼部尚书毛澄秉承杨廷和的意旨,毫不客气的给了朱厚熜当头一棒——老毛不但替朱厚熜死去的亲爹老朱认了个新儿子,还替小朱认了个新爹:
“今陛下入承大统,宜如定陶王故事,以益王第二子崇仁王(朱)厚炫继兴(献)王后,袭兴(献)王主祀事……今兴献王于孝宗为弟,于陛下为本生父,与濮安懿王事正相等。陛下宜称孝宗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大王’,妃为‘皇叔母兴献王妃’。凡祭告兴献王及上笺于妃,俱自称‘侄皇帝’某,则正统、私亲,恩礼兼尽,可以为万世法。”(《明史·列传第七十九》)
可以想象,当时小朱的大脑定是一片混乱,伦理关系则更加错乱:他作为朱祐杬亲儿子的地位被被堂兄弟朱厚炫取代了不说,原本是他大爷的朱祐樘成了他亲爹,他的亲爹亲妈成了叔父叔母,连上个香烧个纸都得自称“侄皇帝”——这事叔(死去的亲爹)可忍,婶(还活着的亲妈)能忍吗?
左边是宗法爹,右边是生物爹,摊上俩爹的朱厚熜不头大就有鬼了
于是被毛澄忽悠得连亲爹都分不清了的小朱大怒,要求礼部再议。不过背靠老杨这座大山的毛澄根本不鸟他,于是陷入僵持。
不过贵为天子,总是不缺拍马屁的。当年七月,观政进士张璁进《大礼或问疏》,坚决支持小朱认亲爹:
“廷议执汉定陶、宋濮王故事,谓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顾私亲。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遗诏直曰‘兴献王长子’,未尝著为人后之义。则陛下之兴,实所以承祖宗之统,与预立为嗣养之宫中者较然不同……《礼》‘长子不得为人后’,圣考止生陛下一人,利天下而为人后,恐子无自绝其父母之义。故在陛下谓入继祖后,而得不废其尊亲则可;谓为人后,以自绝其亲则不可。夫统与嗣不同,非必父死子立也……臣窃谓今日之礼,宜别立圣考庙于京师,使得隆尊亲之孝,且使母以子贵,尊与父同,则圣考不失其为父,圣母不失其为母矣。”(《明史·列传第八十四》)
张璁的马屁拍到了小朱的心坎上,大喜曰:“此论出,吾父子获全矣。”(引用同上)于是下令杨廷和尊父为兴献皇帝、母为兴献皇后。不过朱厚熜已经是老杨糊弄过的第四个皇帝了,各种套路玩得溜熟,压根不把小朱当盘硬菜——先是将手诏原路封还,再找来一堆言官小弟把马屁精张璁当棉花弹,弹章多得能把小朱掩埋。
张璁还算是贤臣,但因为大礼议和对杨一清恩将仇报,身后褒贬不一
赶巧这时候小朱的亲妈蒋氏美滋滋的跑到了通州,结果一道晴天霹雳砸下——非但没当上皇太后,亲儿子还成了大侄子,这事谁受得了?于是婶也不忍了,掉头就要回乡下以示抗议。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小朱也彻底大爆发,嚷嚷着这么憋屈的皇帝俺也不干了,俺要回安陆乡下当土霸王(兴献王)去。
这不是扯吗!没了皇帝大明朝岂不是要玩完?杨廷和一来没有王莽之心,二来此时的行情也不同于汉末,所以只得妥协。先是好声好气的将小朱母子请回来,然后又玩了个文字游戏,尊朱祐杬为兴献帝、蒋氏为兴献后(省略了一个“皇”字),出了一口恶气的小朱也怕戏演得太过火,真的被送到乡下去,于是勉强同意,礼议之争暂告段落。
不过正戏暂停,加戏不断。先是伦常派(张璁、熊浃等)和清议派(杨廷和、毛澄)相诋不休,张璁因此出外。到了嘉靖元年,因清宁宫失火,老杨趁机耍赖,说是小朱乱认爹惹怒了祖宗神灵。迫于压力,朱厚熜不得不尊孝宗朱祐樘为“皇考”,在亲爹亲妈名后加“本生父母”。不过小朱也不是吃素的,吃了一瘪之后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老杨的左膀右臂毛澄撵回家养老去了。
毛澄跟朱厚照顶牛10几年,再顶朱厚熜,结果终被顶翻
本来小朱认爹这出戏码演到这里,正反两派都是互有所得也互有妥协,差不多也该握手言和了。可问题是士大夫的本职工作就是没事找事,要是啥事都消停了岂不会闲得蛋疼、又靠什么加官进爵?于是三年后风波再起。
明朝“大礼议”之争:一场帮嘉靖皇帝“认爹”的闹剧
嘉靖三年正月,南京刑部主事桂萼正为闲得蛋疼发愁,赶巧碰上被贬的张璁聊起大礼议,于是灵感迸发,给小朱上书曰:
“……今礼官失考典章,遏绝陛下纯孝之心,纳陛下于与为人后之非,而灭武宗之统,夺献帝之宗,且使兴国太后压于慈寿太后,礼莫之尽,三纲顿废,非常之变也……愿速发明诏,称孝宗曰‘皇伯考’,兴献帝‘皇考’,别立庙大内,正兴国太后之礼,定称圣母,庶协事天事地之道……今陛下奉祖训入继大统,未尝受孝宗诏为之子也,则陛下非为人后,而为入继之主也明甚。考兴献帝,母兴国太后,又何疑?”《明史·列传第八十四》
本就因为亲爹亲妈受委屈而不爽的小朱,见此上书如久旱逢甘霖,不但立即将热心狗腿桂、张二人调回京中,还诏令廷臣会议,很明显的是在召集马屁精拥护赞同。不过四朝元老杨廷和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只见老杨招招手,以吏部尚书汪浚为首、250多名小弟集体蹦出来给老大站台——哪个马屁精敢站出来,就算拿弹章压不死他,也得拿口水淹死他!
张居正得以扬名的“一条鞭法”,其实是桂萼首创
要换在正德十六年遇到这种场面,立足未稳的外来户小朱又得当场懵逼,最后还得被迫妥协。不过历经三年之后,朱厚熜帝位已固,而且越看老杨越不顺眼,干脆借此事一脚把他也踹回家养老去了。
大佬下台,可是小弟们依然前赴后继,死不旋踵。吏部尚书乔宇、主事侯廷训、给事中张翀、御史郑本公等纷纷上书,誓死反对老朱称“皇”的奏章差点又把小朱给埋了。尽管越来越有刚儿的朱厚熜将上书之人或斥责、或罚俸甚至罢黜,但仍不能止,只好再次妥协。当年四月,下诏尊朱祐杬为“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尊蒋氏为“本生皇母章圣皇太后”。(“本生”这种说法,意思是朱祐杬和蒋氏只是小朱生物学意义上的父母,但在宗法上孝宗朱佑樘还是他爹)
可惜小朱投降早了一步,桂萼、张璁很快进京,见此情景恨铁不成钢,立即上书反对:“若不亟去本生之称,天下后世终以陛下为孝宗之子,堕礼官欺蔽中矣”(《张璁年谱》)并给所有反对者扣上一顶要了老命的大帽子——朋党,于是伦常派与清议派再度打起口水仗。
嘉靖三年七月,得到增援、受到鼓舞的小朱终于腻歪了跟大臣们扯嘴皮子,干脆掀桌:拟除尊号中的“本生”二字,将于十四日为亲爹亲妈重上册文,并祭告天地祖宗。
大明皇帝翻脸这种事,只要不是摊上洪武永乐那种大兵出身、而且还喜欢动刀子的,士大夫们啥时候怕过?于是群情汹汹继续上书反对,小朱统统留中不理。
碰上朱元璋、朱棣这种剁脑袋比切菜还利索的主儿,士大夫大都很乖
好吧,既然皇帝掀桌了,清议派大臣们决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要掀大家一起掀!
吏部左侍郎何孟春以前朝先例煽动大伙闹事:“宪宗朝,百官哭文华门,争慈懿皇太后葬礼,宪宗从之,此国朝故事也。”(《明史·列传第七十九》)给事中张翀、编修王元正等则以暴力恐吓:“万世瞻仰,在此一举,今日有不力争者,当共击之!”(《国朝献徵录·卷九十四》)而杨廷和之子、修撰杨慎(就是写出“滚滚长江东逝水”那位)则喊出了那句被士大夫传颂经年的著名口号:“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明史·列传第七十九》)
于是乎“大礼议”的最高潮——左顺门案爆发。
七月十二日,清议派集九卿23人、翰林22人、给事21人、御史30人,诸司郎官吏部12人、户部36人、礼部12人、兵部20人、刑部12人、工部15人,大理寺11人,合计229名大臣一起跪伏在左顺门外,“撼门大哭,一时声震阙庭”(《西园杂记》)——士大夫们如疯如狂,一副小朱不降、哭到天亮的架势。朱厚熜令宦官把这帮烦人精弄走,可惜没人搭理死太监,于是小朱大怒——你们不是想死谏吗?那么就去死吧!
于是再次出现在左顺门外的,由死太监变成了如狼似虎的锦衣卫,闹事为首者丰熙、张翀、余翱等8人下狱。秀才遇上兵肯定有理说不清——那还能咋办?当然是拿出压箱底的法宝……哭呗!
一哭二闹三上吊,士大夫的出息较之泼妇也不遑多让
明朝“大礼议”之争:一场帮嘉靖皇帝“认爹”的闹剧
“于是(杨)慎及检讨王元正等撼门大哭,声彻殿庭”(《明史·列传第八十》)——不但哭得惊天动地还砸皇帝家的大门,这还了得!被火上浇油的朱厚熜同学暴脾气发作,下令凡是在左顺门外哭过鼻子的,为首者充军戍边、四品以上停发工资、五品以下打屁股——也就是施以廷杖。
一时间左顺门下大杖翻飞、血光四溅,共有134人因为泪腺发达而且官不够大,于是屁股被打得稀烂。其中又有以编修王相为首的17人(也有16人之说),因为屁股不够抗揍而一命呜呼。
廷杖让士大夫的衣冠丧尽,再无半点尊严
不过,这次大规模的廷杖因为打破了明武宗小照照同学一次廷杖107人的记录,得以留名青史。不知道倒霉的王相等人会不会因此而感到欣慰?
朱厚熜跟大臣们打了三年的嘴仗,结果节节败退。谁知大杖一出,不但打烂了134个屁股,也封住了所有反对者的嘴巴。于是,大获全胜的小朱同学在当年九月颁定大礼,称孝宗朱佑樘为“皇伯考”、孝宗皇后为“皇伯母”,而亲爹朱祐杬终于正式升级为“皇考”,亲妈章圣皇太后为“圣母”,“大礼议”之争终告结束。
朱祐杬成了献皇帝,该如何祭祀又成了个问题,于是又一个马屁精何渊跳出来建议小朱将他爹祀于太庙。不过小朱他爹老朱的屁股从来都没坐上过龙椅,于情于理都没有入太庙的道理,而且还有一大批比较抗揍的大臣反对,于是小朱暂时妥协——嘉靖五年,令在皇城另立一庙,称“世庙”,专门奉祀他亲爹老朱。
太庙是皇帝祭祀祖先的宗庙,可不是等闲人等就能被供奉上的
这还没完,气儿还没顺过来的小朱于嘉靖六年修撰《明伦大典》,专门收录“大礼议”之争中所有支持他认爹的文章。次年书成刊行天下,年纪已经不小的小朱借加封马屁精官爵之机顺手打击报复,追削杨廷和、蒋冕、毛澄等人官职。
《明伦大典》后来因为魏忠贤遭殃,被崇祯下令禁毁,因此存世不多
到了嘉靖十五年,朱厚熜在朝中早就说一不二,而大臣们却都已经变得非常不抗揍了。于是,朱厚熜肆无忌惮的将他老爹的牌位抬进太庙,并将老朱家里边他这一支抢班夺权的“开山怪”、永乐皇帝朱棣的庙号由太宗改为成祖,还给朱祐杬追尊了个睿宗的庙号,并将睿宗的牌位排在武宗之前。
当然啦,朱厚熜的廷杖虽然打折了士大夫的半截骨头,但毕竟还剩下半截。因此在他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期间,又有不少大臣被打了屁股。
“大礼议”之争闹得沸沸扬扬,最激烈时明廷几乎为之一空,影响极为深远。不过这件事在今人看来很有些不可思议,甚至看上去就像是一出闹剧。
“大礼议”其实与宋朝的“濮议”极其类似,本质就是一场名义之争,既无关国政,又不涉民生,跟国家存亡、民族兴衰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结果却是包括皇帝在内的满朝文武如临大敌,视之为头等大事,不惜以性命相拼。一场“大礼议”纷纷扬扬十余载,折腾得朝中乱作一团,也成了明史之中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桩大事,这让崇尚务实精神的现代人怎么理解?
“大礼议”往好了说,是明朝的士大夫尚有正气刚骨,儒家所倡导的舍生取义、勇于殉道的精神犹存,起码比明朝晚期、尤其是清朝中叶之后管上司叫亲爹的那些软骨头强上百倍(“大人”古义单指对父亲的称呼,直到清朝中叶之后那些不要脸的官才称上司为“大人”,并流恶俗于后世)。
清朝中叶之后,士大夫们不但骨质疏松,而且爱乱认爹
不过对他们也只能夸到这儿了。不管怎么说“大礼议”都是毫无必要的也毫无价值的内耗,这些士大夫为了名义和形式而没完没了的咬文嚼字并意气用事,堪称既狭隘又迂腐。而到了嘉靖中后期,上有朱厚熜腐化怠政、迷信方士,下有厂卫祸乱朝政、百姓备受盘剥;内有严嵩奸党贪权误国、残害忠良,外有俺答寇边、倭寇犯境,而此时士大夫们却反而束手无策了,“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无能为力”正是对他们本质的最真实的写照。
严嵩、厂卫、俺答、倭寇是嘉靖中晚期四大患,严重削弱了明朝国力
而“大礼议”之争,也可以说是宋明理学遗下的一枚让人嗅之掩鼻、食之皱眉的恶果。